第51章 篝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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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篝火
不僅沒吃到東西還遭到莫名恐嚇的談言遠離楚霧之後，就一直委委屈屈地縮在角落裏，現在乍然聽到楚天舒的召喚，他立刻激動地起身，像一根利箭一般躥了過來。
“謝謝，還是大小姐對我好！不像笑笑，對哥哥永遠都是這麽冷酷無情…………”他一邊大步跑來，一邊興奮地說道。
但是看到楚天舒手上因為裹了過多調料，已經看不出原本是什麽品種的烤串後，談言興高采烈的表情還是僵在了臉上，甚至戰術性地後退了半步。
今天又是坐車又是爬山又是搬東西，之後又整理了半天露營地，大家也早就餓了。聽到終於能開飯，楚霧和談笑也走了過來。
可是當她們看到談言手中的炭烤調料後，兩人又一齊停下了腳步，決定通過觀望談言的反應來判斷要不要繼續前進。
在大家或期待或擔憂的目光中，談言顫抖著接過楚天舒手中的烤串，面無表情地張大嘴，然後小小地咬了一口。
看著食物入口之後談言就明顯陷入沈思的模樣，楚霧已經預料到了結果，並開始回憶楚天舒帶來的零食藏匿地點。
“嗯…呃……嗯…這個東西怎麽說呢…………”
秉持著不能浪費食物的原則，談言慢慢地把烤肉咽了下去，皺著眉仔細品味了一會兒，萬分糾結地嗯嗯啊啊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什麽。
然後他掏出手機，開始打字。
一直沒等到他做出評價的楚天舒看到這一幕：？這就開始寫遺言了嗎，有這麽難吃嗎？
同樣好奇他在寫什麽的楚霧湊到談言身邊，踮起腳看向他的手機屏幕。
“……絕對不能吃的東西排行榜………”她一邊看一邊慢慢念道。
“第十三位，楚天舒做的烤串………不僅賣相醜陋，味道也與極其難看的外觀相匹配，吃起來又苦又鹹，好像還烤焦了，很難想象廚師烤串時的精神狀態，但是註意力肯定很不集中，不然不會變成這樣。總之是很難以形容的食物，入口的瞬間我好像看見了我的太姥………”
哦？竟然才排到第十三名，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啊…………
不對，什麽叫“絕對不能吃”啊，你不是吃了嗎！而且後面那一連串的形容語是什麽，有必要這麽詳細嗎！
“那個是意外！”
難以接受自己的辛苦成果竟然獲得了這種評價，楚天舒不甘示弱，她舉起手中新鮮出爐的、保證沒有多撒調料的其他烤串，開始極力推銷。
但是很遺憾，因為有了前車之鑒，哪怕楚天舒遞過來的烤串看起來色澤金黃、噴香誘人，火候適宜，還是沒人買賬，因此談言被迫當了第二次小白鼠。
“怎麽樣？”在場的四個人將談言團團圍住，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。
談言原本視死如歸的表情在咀嚼幾下之後停滯，然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，點了點頭。
“竟然還挺好吃的。”他一臉驚嘆地看向手中的烤雞翅，又用震驚的目光看向楚天舒，“而且可能是因為剛才吃到了那麽難吃的東西，大大降低了對你廚藝的心理預期，所以覺得更好吃了。”
楚天舒得意地哼了一聲。
“所以快點把你那個破名單上的內容改掉！”
覺得自己的名聲受到玷汙的楚天舒大聲嚷嚷道。
但談言在這方面倒是格外的嚴謹，他繼續認真品嘗了剩下的烤蔬菜，確定剛才楚天舒確實是發揮失常之後，將排行榜第十三位的內容修改成了：
楚天舒烤壞的烤串
楚天舒：…………哪個人烤壞的烤串會好吃啊？這個名字換成誰都一樣吧？？？
但談言表示剛才的那一口已經是永恒，雖然只有一小口，但對他的味蕾造成了無法磨滅的傷害，所以拒絕刪除內容。
楚天舒生了半天悶氣，最後一把奪過談言的手機，把宋愁的名字加在了自己前面。
這事你也脫不了幹系。她惡狠狠地看著宋愁。
對此，宋愁態度良好地點點頭，表示自己知道錯了，對楚天舒的加名行為沒有異議。
吃完烤肉，大家推三阻四地猜了半天拳，終於不情不願地把東西都收拾幹凈了。
還沒等他們坐下好好休息一下，安芷已經爬上一塊石頭，舉著個大喇叭開始循環播放錄音。這裏條件有限，沒有音響，所以用的是那種路邊沿街叫賣用的喇叭，聲音洪亮，穿透力極強，充滿了感染力，配上喇叭裏自帶的音樂，感覺能震驚山裏沈睡的所有生物。
“註意註意，篝火晚會將在十五分鐘之後開始，請大家盡快準備，及早搶占有利地形！”
“註意註意……………”
忙碌了一天的楚天舒：嚶嚶嚶人家想休息了。
但安芷的號召力太強，精力比狗更充沛的大學生們正值盛年，即使經過了一天的辛勤勞動，仍然對夜生活保有極大的熱情。
雖然是聽起來就沒什麽用、總感覺還會有人被抓上去表演節目的篝火晚會，大家還是相當給面子，三五成群地往大喇叭的發聲地點走去。
看著逐漸聚攏的人群，楚天舒僅用了0.001秒思考，就馬上做出了決定。
她立刻掏出手機啟動北鬥導航系統，通過精準測算今晚的風向，成功定位了一個位於篝火上風口的位置。
吃灰迷眼的機會就留給那些沒有準備的人吧。
事實證明，楚天舒的決定相當英明。
在部分不懂得利用現代科技的人，一邊聽著安芷全是感情、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演講，一邊因為不時飄來的篝火黑煙感動落淚，鬼哭狼嚎的時候，她不僅率領著眾人安然坐在一旁，還有心情吃薯片。
“大家好，很高興能在這裏與大家相聚……………”
“哢嚓。”
“今天，是我們露營活動的第一天。因此我們特地舉辦了篝火晚會……………”
“哢嚓哢嚓。”
“不僅如此，我們還準備了零食和飲料，大家可以自取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哢嚓哢嚓哢嚓哢嚓。”
“談言你是老鼠嗎！不許吃了！”
每一句話的間隙都能聽見談言不停咬薯片的哢嚓聲，講話講到一半的安芷忍無可忍，憤怒地拍了拍話筒以示警告。
因為安芷的話，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談言身上。
談言從袋子裏掏薯片的動作停頓了一下，然後直面著大家的目光，舉起袋子，把裏面剩下的薯片碎屑全都倒進了嘴裏。
“哢嚓哢嚓哢嚓哢嚓哢嚓………………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楚天舒：好
談笑：丟
楚霧：人
宋愁：啊
“你誰啊，怎麽在我們組裏？”在大家各異的目光中，楚天舒一臉驚訝地看著談言，好像是剛剛發現他的存在一樣。
接著，她拍了拍談言的肩膀，指了指下風口的位置，冷漠地說道，“我們不認識你，你坐到那邊去。”
經過剛才大家的集體批評，談言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，並保證下次絕不再犯，然後把手中的零食薯片更換成了沒有聲音的可吸果凍。
楚天舒一手托著頭，心不在焉地聽著某位自告奮勇的同志的傾情演唱，嘹亮的歌聲回蕩在夜晚寂靜的山間，似乎還有回聲。
在3D立體環繞演唱會中，她的目光放空，落在了中間熊熊燃燒著的篝火上。
明亮的火光在夏末的夜風中跳躍，偶爾濺射出幾粒火星，又頃刻消散。
趁著大家不註意，楚天舒悄悄起身，朝著營地外走去。她只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，記著導游囑咐的不能走遠的事，沒有往樹林深處的方向走。
在緩慢沈重的腳步裏，火光和人聲逐漸被拋在身後。脫離了那個能包容所有人的環境，整個世界或熱鬧或喧囂，好像都與她無關。
太陽早就完全落下山去了，對面的山上漆黑一片。
這裏沒有現代的燈光，只有營地有一點光源，學校準備的燈很亮，即使走了很遠，依舊能辨別方向。
除卻朦朧的月影，山林的天空上，閃爍的星子也格外清晰。也許哪一天，這裏會有璀璨銀河，或是漫天流星。
楚天舒安安靜靜地註視著前方的樹影。
那個總是說一堆語氣詞惡心她，還老是要發布一些亂七八糟任務的倒黴系統，在剛才所有人都在被迫聽人唱歌的時候，突然問她，覺得這個世界怎麽樣。
“想要留在這裏嗎？”
楚天舒陷入長久的沈默。
她仰頭看了一會兒天空，虧缺的明月被雲彩遮蔽，剩下一塊模糊的光點，暈染了周圍的薄雲。她又低下頭去看面前樺木的樹皮，上面凹凸起伏、斑斑點點。
她沈默的時間太久，久到系統以為這是一種默認。
突然有一滴水落下來，砸在地上碎成無數瓣，這一點的渺茫水漬瞬間被腳下的泥土吸收，沒有發出一點聲響。
“不。”
“我要回去。”
她終於輕聲回答道，可即使是心聲，聽起來也像是哽咽。
這裏很好，她體驗到了很多她不曾體驗過的東西，遇到了很多她本來不可能會遇見的人，她得到了愛，關心，維護，尊重……………
可是，我是以什麽身份存在於此？
未盡的對話被身後的糾結腳步聲打斷，楚天舒轉頭，看著宋愁站在她不遠處的地方。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跟上來的。
這個距離不遠不近，如果她願意上前，只要幾步兩人就能相見。
但如果她退卻，也許永遠也走不到盡頭。
但無論她的選擇是什麽，宋愁總會站在她身後，他不會逼迫她，也不會拋棄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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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僅沒吃到東西還遭到莫名恐嚇的談言遠離楚霧之後，就一直委委屈屈地縮在角落裏，現在乍然聽到楚天舒的召喚，他立刻激動地起身，像一根利箭一般躥了過來。
“謝謝，還是大小姐對我好！不像笑笑，對哥哥永遠都是這麽冷酷無情…………”他一邊大步跑來，一邊興奮地說道。
但是看到楚天舒手上因為裹了過多調料，已經看不出原本是什麽品種的烤串後，談言興高采烈的表情還是僵在了臉上，甚至戰術性地後退了半步。
今天又是坐車又是爬山又是搬東西，之後又整理了半天露營地，大家也早就餓了。聽到終於能開飯，楚霧和談笑也走了過來。
可是當她們看到談言手中的炭烤調料後，兩人又一齊停下了腳步，決定通過觀望談言的反應來判斷要不要繼續前進。
在大家或期待或擔憂的目光中，談言顫抖著接過楚天舒手中的烤串，面無表情地張大嘴，然後小小地咬了一口。
看著食物入口之後談言就明顯陷入沈思的模樣，楚霧已經預料到了結果，並開始回憶楚天舒帶來的零食藏匿地點。
“嗯…呃……嗯…這個東西怎麽說呢…………”
秉持著不能浪費食物的原則，談言慢慢地把烤肉咽了下去，皺著眉仔細品味了一會兒，萬分糾結地嗯嗯啊啊了半天還是沒說出什麽。
然後他掏出手機，開始打字。
一直沒等到他做出評價的楚天舒看到這一幕：？這就開始寫遺言了嗎，有這麽難吃嗎？
同樣好奇他在寫什麽的楚霧湊到談言身邊，踮起腳看向他的手機屏幕。
“……絕對不能吃的東西排行榜………”她一邊看一邊慢慢念道。
“第十三位，楚天舒做的烤串………不僅賣相醜陋，味道也與極其難看的外觀相匹配，吃起來又苦又鹹，好像還烤焦了，很難想象廚師烤串時的精神狀態，但是註意力肯定很不集中，不然不會變成這樣。總之是很難以形容的食物，入口的瞬間我好像看見了我的太姥………”
哦？竟然才排到第十三名，看來我還要繼續努力啊…………
不對，什麽叫“絕對不能吃”啊，你不是吃了嗎！而且後面那一連串的形容語是什麽，有必要這麽詳細嗎！
“那個是意外！”
難以接受自己的辛苦成果竟然獲得了這種評價，楚天舒不甘示弱，她舉起手中新鮮出爐的、保證沒有多撒調料的其他烤串，開始極力推銷。
但是很遺憾，因為有了前車之鑒，哪怕楚天舒遞過來的烤串看起來色澤金黃、噴香誘人，火候適宜，還是沒人買賬，因此談言被迫當了第二次小白鼠。
“怎麽樣？”在場的四個人將談言團團圍住，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。
談言原本視死如歸的表情在咀嚼幾下之後停滯，然後眼睛瞬間亮了起來，點了點頭。
“竟然還挺好吃的。”他一臉驚嘆地看向手中的烤雞翅，又用震驚的目光看向楚天舒，“而且可能是因為剛才吃到了那麽難吃的東西，大大降低了對你廚藝的心理預期，所以覺得更好吃了。”
楚天舒得意地哼了一聲。
“所以快點把你那個破名單上的內容改掉！”
覺得自己的名聲受到玷汙的楚天舒大聲嚷嚷道。
但談言在這方面倒是格外的嚴謹，他繼續認真品嘗了剩下的烤蔬菜，確定剛才楚天舒確實是發揮失常之後，將排行榜第十三位的內容修改成了：
楚天舒烤壞的烤串
楚天舒：…………哪個人烤壞的烤串會好吃啊？這個名字換成誰都一樣吧？？？
但談言表示剛才的那一口已經是永恒，雖然只有一小口，但對他的味蕾造成了無法磨滅的傷害，所以拒絕刪除內容。
楚天舒生了半天悶氣，最後一把奪過談言的手機，把宋愁的名字加在了自己前面。
這事你也脫不了幹系。她惡狠狠地看著宋愁。
對此，宋愁態度良好地點點頭，表示自己知道錯了，對楚天舒的加名行為沒有異議。
吃完烤肉，大家推三阻四地猜了半天拳，終於不情不願地把東西都收拾幹凈了。
還沒等他們坐下好好休息一下，安芷已經爬上一塊石頭，舉著個大喇叭開始循環播放錄音。這裏條件有限，沒有音響，所以用的是那種路邊沿街叫賣用的喇叭，聲音洪亮，穿透力極強，充滿了感染力，配上喇叭裏自帶的音樂，感覺能震驚山裏沈睡的所有生物。
“註意註意，篝火晚會將在十五分鐘之後開始，請大家盡快準備，及早搶占有利地形！”
“註意註意……………”
忙碌了一天的楚天舒：嚶嚶嚶人家想休息了。
但安芷的號召力太強，精力比狗更充沛的大學生們正值盛年，即使經過了一天的辛勤勞動，仍然對夜生活保有極大的熱情。
雖然是聽起來就沒什麽用、總感覺還會有人被抓上去表演節目的篝火晚會，大家還是相當給面子，三五成群地往大喇叭的發聲地點走去。
看著逐漸聚攏的人群，楚天舒僅用了0.001秒思考，就馬上做出了決定。
她立刻掏出手機啟動北鬥導航系統，通過精準測算今晚的風向，成功定位了一個位於篝火上風口的位置。
吃灰迷眼的機會就留給那些沒有準備的人吧。
事實證明，楚天舒的決定相當英明。
在部分不懂得利用現代科技的人，一邊聽著安芷全是感情、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演講，一邊因為不時飄來的篝火黑煙感動落淚，鬼哭狼嚎的時候，她不僅率領著眾人安然坐在一旁，還有心情吃薯片。
“大家好，很高興能在這裏與大家相聚……………”
“哢嚓。”
“今天，是我們露營活動的第一天。因此我們特地舉辦了篝火晚會……………”
“哢嚓哢嚓。”
“不僅如此，我們還準備了零食和飲料，大家可以自取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哢嚓哢嚓哢嚓哢嚓。”
“談言你是老鼠嗎！不許吃了！”
每一句話的間隙都能聽見談言不停咬薯片的哢嚓聲，講話講到一半的安芷忍無可忍，憤怒地拍了拍話筒以示警告。
因為安芷的話，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談言身上。
談言從袋子裏掏薯片的動作停頓了一下，然後直面著大家的目光，舉起袋子，把裏面剩下的薯片碎屑全都倒進了嘴裏。
“哢嚓哢嚓哢嚓哢嚓哢嚓……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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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天舒：好
談笑：丟
楚霧：人
宋愁：啊
“你誰啊，怎麽在我們組裏？”在大家各異的目光中，楚天舒一臉驚訝地看著談言，好像是剛剛發現他的存在一樣。
接著，她拍了拍談言的肩膀，指了指下風口的位置，冷漠地說道，“我們不認識你，你坐到那邊去。”
經過剛才大家的集體批評，談言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，並保證下次絕不再犯，然後把手中的零食薯片更換成了沒有聲音的可吸果凍。
楚天舒一手托著頭，心不在焉地聽著某位自告奮勇的同志的傾情演唱，嘹亮的歌聲回蕩在夜晚寂靜的山間，似乎還有回聲。
在3D立體環繞演唱會中，她的目光放空，落在了中間熊熊燃燒著的篝火上。
明亮的火光在夏末的夜風中跳躍，偶爾濺射出幾粒火星，又頃刻消散。
趁著大家不註意，楚天舒悄悄起身，朝著營地外走去。她只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，記著導游囑咐的不能走遠的事，沒有往樹林深處的方向走。
在緩慢沈重的腳步裏，火光和人聲逐漸被拋在身後。脫離了那個能包容所有人的環境，整個世界或熱鬧或喧囂，好像都與她無關。
太陽早就完全落下山去了，對面的山上漆黑一片。
這裏沒有現代的燈光，只有營地有一點光源，學校準備的燈很亮，即使走了很遠，依舊能辨別方向。
除卻朦朧的月影，山林的天空上，閃爍的星子也格外清晰。也許哪一天，這裏會有璀璨銀河，或是漫天流星。
楚天舒安安靜靜地註視著前方的樹影。
那個總是說一堆語氣詞惡心她，還老是要發布一些亂七八糟任務的倒黴系統，在剛才所有人都在被迫聽人唱歌的時候，突然問她，覺得這個世界怎麽樣。
“想要留在這裏嗎？”
楚天舒陷入長久的沈默。
她仰頭看了一會兒天空，虧缺的明月被雲彩遮蔽，剩下一塊模糊的光點，暈染了周圍的薄雲。她又低下頭去看面前樺木的樹皮，上面凹凸起伏、斑斑點點。
她沈默的時間太久，久到系統以為這是一種默認。
突然有一滴水落下來，砸在地上碎成無數瓣，這一點的渺茫水漬瞬間被腳下的泥土吸收，沒有發出一點聲響。
“不。”
“我要回去。”
她終於輕聲回答道，可即使是心聲，聽起來也像是哽咽。
這裏很好，她體驗到了很多她不曾體驗過的東西，遇到了很多她本來不可能會遇見的人，她得到了愛，關心，維護，尊重……………
可是，我是以什麽身份存在於此？
未盡的對話被身後的糾結腳步聲打斷，楚天舒轉頭，看著宋愁站在她不遠處的地方。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跟上來的。
這個距離不遠不近，如果她願意上前，只要幾步兩人就能相見。
但如果她退卻，也許永遠也走不到盡頭。
但無論她的選擇是什麽，宋愁總會站在她身後，他不會逼迫她，也不會拋棄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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